宰右自产地@OKRKR

【文野原创同人】快晴之下(织太+all太) 序章+一章

*织太前提(为主),副all太,或者说太宰中心,正剧风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构思中的小甜饼硬生生被掰成都市悬疑...【看着大纲心里苦,搞事啊

*时间系列在动漫之后,季节定为冬天,敦君加入侦探社是秋季,无视55min的时间点

*包含大量捏造,人物属于朝雾老师,脑洞+ooc属于我

 

序幕

 

四年前

 

男人站着这里已经有些时间了。

 

滂沱的大雨打湿了皮鞋的鞋尖,蔓布在周围碑石上的青苔在雨水的冲刷下绿得发亮,强调着岁月的痕迹。

数多人沉眠于此,一排排石碑便是证明,没人能再夺走他们「宁静」。唯有一次能入手,再也无法放弃的「宁静」。

青烟笼罩着远处的山景和背后的大海,所有的船只都被勒令靠岸,老实待着横滨港内,大雨停住了每隔几分钟便会响起的汽笛声,也仿佛放慢了时间的流逝。

雨势依旧不减,仅仅一把黑色折叠伞根本无法招架。湿漉漉的外套和裤腿贴着皮肤令人不适,然而他却不为所动,凝视着眼前矮小的墓碑。墓碑很新,浇筑水泥的颜色还是崭新的深灰,没有褪色。

 

他望着墓碑不语。

 

不,他的目光虚伪地搭在墓碑上,实际落在碑前一束白花上。白百合被雨水冲刷得萎靡,花瓣尖端已泛起腐败的颜色。

对方是以何种表情献上这束花的呢,男人思索着。他伫立在此太久了,久得仿佛要成为风景的一部分,又或是一个徘徊于墓园的亡灵。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或许是离开前想最后来看一眼

来看什么?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只是有一幕仍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无法抹去——斜阳下,那个孩子无助的脸庞。

在跨越所有的心灵防线,在所有的人格面具被舍弃后,他第一看见对方最真实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没有落泪却露出比哭泣更难看的表情,颤抖着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脆弱了。这才是本该的模样。

树杈承受不住雨的重量倾斜,大量的砸落在地,他打住思绪望向下山的路。

 

青烟后另一把黑伞出现。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不能同意你的行动。」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说道。

 

「恩。我清楚我们的约定,这是最后了。」说着男人拿起了墓碑前的花束,捧在胸前。

 

花上的水滴打湿了他的衬衣,但他连眉毛也没皱一下,反倒把花束拥得更紧。

 

「你要拿走吗?」

 

「即使不拿走,雨停后守墓人也会处理掉...还不如由我拿走。」

 

面对他的回答,西装男人没有再说更多了。只是在男人经过对方身边时,他听见对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但连这也很快被雨声模糊。

他驻足,这是他的台词,又可能他们都欠对方一个道歉,同时也都欠某人一个...可能欠的不是一个道歉那么简单了。

 

「不,我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说完,又迈开脚步。远处的海依旧藏在青烟之后,看不见。

 

如果有能看见的一天该有多好...

 

他暗暗想着,放弃了一般收回视线,望向怀中的百合,随着颠簸摇曳的纯白百合成了雨中唯一鲜艳的颜色。

 

一章

 

一年中有那么几天似乎固定为雨,即使前一天的天气预报说今日的降水概率为10%,贤治预言未来几天都是舒适的快晴,也无法阻止任性地非选今天落下的雨。

太宰不讨厌雨。不过雨天投河确实不是个好主意,比平常更湍急的鹤见川搞不好在他淹死前就先把他冲上岸,或是让他一头撞上河坝。死不成,反而未来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被与谢野医生盯上。

虽然异能『君死给勿』对他没有作用,但与谢野医生依然有100种能治(zhe)疗(mo)他的方法。谷崎的感受太宰还是不想知道的。

吃力又不讨好,还可能被国木田说教,这样的自杀方式有违太宰的自杀美学。虽说他可以因此找借口把书类工作都扔给敦...但没这个借口他照样可以把工作扔给敦,不过考虑到敦最近要照顾新人的镜花,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只要把活儿全丢给国木田君就行了!

 

得出结论的太宰打着伞,哼着小曲儿穿过街道。

冬日的雨带来刺骨的寒意,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灰色围巾的羊毛质感蹭过脸颊,温暖的气息令他呼出一口白气。

上周收到的围巾,寄件人依旧是匿名的S先生,他已经习惯这样一个每周都会给他寄东西的神秘人。

对于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寄件人,太宰也非没有调查过,但除去包裹上的署名S(还是印章,连笔迹都无法确认),他居然没能捉住对方的一点踪迹。

大抵的事情太宰若是想调查,必能查清。所以当在这件事上吃瘪时,他最初是郁闷的,同时觉得有趣。

抓不到踪迹,也没法主动接触,唯一能做到的推测,仅能建立在收到的物件上。

对方大概是名男性,年龄在25左右,不管是因为职业还是别的原因,没有固定的居所,有时是日本境内哪里的伴手礼,有时甚至会寄来世界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风景照,还有微妙到极点的图腾娃娃。

就像《长腿叔叔》中的情节一样,如果不是太宰已经推断出对方是男性,还比自己年上,他很乐意称这位神秘人为「小朱蒂」或「朱蒂小姐」。哦,如果从寄东西而不是寄信的情况上来讲,或许对方才是「长腿叔叔」?那他是不是该回以书信?

但S先生从来不会给他文字信息,也没企图得到他的任何回复。

不但如此,这位S先生即使满世界到处跑,却有途径知道他大概的活动。

在试探性搬了两次住处,包裹还是每周定时定点送到后,他确信这位热情的寄件人必是迷上自己了。

名产团子,奇怪的陶艺器皿,时令的水果都比他之前从某位美丽的女性那里收到的一枚炸弹强,至少这份「热情」不会过热灼伤他。

于是,在寄来的东西足够塞满一个橱柜后,太宰决定举手投降,乖乖接受这份好意,并观望什么时候能捉出对方的马脚(踪迹)。

只要热情的S先生执意继续给他寄东西,那他们的猜谜游戏就不会停止,而当这样的邮寄戛然而止时,无非是两种情况。

第一种,是挑战书。线索已经足够了,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吗?

这大概是乱步会中意的发展,不过对于乱步,在对方寄出第一个包裹时已经没有悬念了。

第二种,是信号。失去兴趣,遇上麻烦,或是情况发生了进展。

不论是哪种,太宰都很期待,但现在他还是更喜欢从寄来的物品中读出对方的潜在意思。

在每天早晨醒来除了感叹自己还没断气,思索一下今天适合尝试什么样的自杀方法外,他还可以期待一下这周的S先生会透露什么信息给他。

而这周是——天气凉了,多穿点。

太宰无奈地耸肩,想不到S先生还挺有男友力的。

 

淅淅沥沥的雨中,路上的汽车排起了长龙,红灯拦下南北走向的车流,东西走向的车子行驶一段时间后,四面的红灯同时亮起。

太宰站在行人红绿灯前又等了几秒,待绿灯亮起,他跨出了第一步。

 

异变发生在一瞬。

 

『滋滋滋——』

 

雨幕能模糊视野,却掩盖不住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连串响亮的撞击,最尾端的大卡车追尾了小轿车,惯性作用下车龙成为一股汹涌的波浪,失去制御一般轰隆轰隆带着所有车向前涌。南北方向的车更是在一瞬间撞得开上东西行驶的车的车身。

人们的惊呼似乎都被撞击声吞没了,指挥车流的红绿灯同时闪烁着绿光,一明一灭仿佛在为此嗤笑,兴奋。

 

看,多么壮观的景象。

 

那一刻时间像是被拉长,太宰眼睁睁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车浪,但深深刻在身体里的危机意识已经促使他站稳,并蓄力向后躲,避免被卷入车浪。多次在黑手党时代使他死里逃生,多次令他自杀未遂的危机意识这次也好好发挥了作用。

 

然而背部却突然受到一股猛力——他被人推出了路口

 

没有气息,甚至没感受到杀意。

踉跄间,太宰望见最先头车里驾驶员因惊恐而扭曲得丑陋的脸,后座上疑似母亲的女性闭着眼睛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们,失控跃起的车身越来越近。

 

——啊,之后要对花店的店员小姐道歉不可,看来今天无法去取花,也无法去那里了。

 

『轰——』

 

最后一声巨响落下,喧闹的十字路口重回宁静。

雨依旧滴答滴答敲打着店家的屋檐,渐渐地警笛声近了。

 

○    ○    ○

 

『——下一则新闻,华盛顿酒店前的十字路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造成多车追尾侧翻,现场极度混乱...』

 

敦忐忑不安地从报告书中抬头,小电视机里播音员的声音已钻不进他的耳朵。

隔壁哒哒哒的跺脚声从刚才起就没有停歇,就算谁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隔壁的同事(前辈)抱怨任何一句。他只好在心里默念某个人快点来侦探社,在这人造黑气压下他快无法呼吸了。

 

分针早就掠过十二的坎儿,离八点的规定出勤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准确的说是43分钟10秒。

 

国木田坐不住了,他的『理想』里可没写为等某个翘班狂魔浪费时间!果然他昨天说的话全被当成了耳旁风!

秒钟划过十二,他停止跺脚,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电脑椅差点被掀翻,险险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敦,我们走,不等太宰了。再这样下去会耽误见客户的时间。」

 

「是,是!」

 

敦急急忙忙追上国木田的脚步,却发现他对今天要见的委托人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他又被套路了。这次的委托本该由国木田和太宰两人解决,但某个自杀狂人抛下自己的工作也知道跑哪里去了,情急之下国木田才叫上了敦。而会分配给国木田和太宰的委托,危险系数绝对不低。

总之,他又在不知不觉中上了条贼船。

 

「国木田先生,委托人是?」

 

「河川出版社,绀蓝之匣的副主编。貌似是想委托我们调查事件。」

 

「出版社的主编?」

 

敦诧异。武装侦探社专门接手一些政府,警察,军警无法介入的灰色事件,大部分的委托来自国家,少有部分来自企业或个人,但一家出版社会委托什么呢?

果然是比较糟糕的读者投诉,比如寄个炸弹,寄封恐吓信?

 

拉开一楼咖啡厅的大门,委托人已经到了。是一名中年男性,体面的西装快包不住他的啤酒肚,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手前搁着几本杂志。

中年男性似乎很不安,一见到国木田便站了起来,啤酒肚挤出桌子边时,弹了两下。

 

「你们就是武装侦探社的人?」

 

大概是职业病,中年男性的眼睛下挂着深深的黑眼圈。厚重镜片的眼镜遮挡了些,但还是掩盖不住对方的憔悴。

 

「对。我是国木田独步,他是中岛敦,我们都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

 

「快请坐!!」男人伸手比了比对面的位置。

 

国木田和敦对视了一眼,坐下。

中年男性搓了搓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高个严谨的男人和他身旁有点营养不良的少年,踌躇了几番后说出准备好的开场白。

 

「就如电话里说的一样,我是河川出版社,绀蓝之匣的副主编,鄙姓牧村。」

牧村从怀中掏出名片,置于桌上。他顿了顿,用手帕擦掉额角溢出的汗,额头显得油光锃亮,不难令人推想几年后发际线就会退到耳朵根后。一个标准常年加班还残业的工薪阶层。

 

「我来,不,我被社长任命来委托你们武装侦探社调查绀蓝之匣的签约作者接二连三被xi击的事件。」

 

「xi击?」敦问道。

 

国木田的表情变得凝重,直到昨日傍晚接到正式委托为止。

不论是电视报纸,还是警察内部都没听说过这样连续xi击事件的情报。

 

国木田将昨天事务员们通宵整理好的被害作家的资料递给敦。敦接过平板后,开始翻阅。

 

「都是一些看似意外的xi击,但不少作者因此停载。少的一期,多的三期都无法交稿,这对杂志的出版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据牧村所讲,刚开始只是一位签约作家进地铁口时不幸失足落下台阶摔伤,但从那一周后他们不断接到签约专栏作家们发生意外的消息,或是失足,或是遭遇高空坠物,甚至好好走在街上,却被痞子们找茬,拉进巷子里胖揍一顿。

即使是冬眠的狗熊,也该察觉到这些所谓的『不幸事故』皆是人为。出版社立刻采取了些手段封锁住消息,警方介入展开调查。

然而,除了被害者都是绀蓝之匣的专栏作家外,所有事件没有其他共同点,也就是锁定不了共同的嫌疑人

搜查走进了死胡同,这时河川出版社却偏偏拜托停止搜查,社长本人不希望不希望因为绀蓝之匣的丑闻败坏出版社的声誉。实际上已经有几位河川出版社名下别的杂志的作家闹着要出版社给个说法,有几位甚至想要解约,害怕被波及。

当然,后者肯定是早就对出版社不满,想要通过此事,捞个赔偿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什么。如今市面上不缺消费品文学,二流三流作家的去留对河川出版社这种大型出版社不痛不痒,关键是要给大牌作家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但若是在给不出任何说法的情况下放任这些普通作者们离开,也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同行出版社可能早就对河川出版社的办公大楼虎视眈眈了说不定。

所以河川出版社的社长通过一些政治界的门路,找到了武装侦探社。

 

「本来该代表出版社来的是绀蓝之匣的主编。而就在昨天,我们的主编,上山多夫先生失踪了。」

「!?难道说他也被xi击!?」

牧村有点被敦激动的语气吓到,愣了一下接着摇头。

「不...我们也不知道。昨天是这周绀蓝之匣交稿的最后时期,相当忙碌,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我今早去完印刷厂,就急急忙忙赶来这里。但昨天一天上山先生都不在,没来公司也没请假,不管是座机还是手机都无人接听。我有点担心,甚至在午夜下班后去拜访过他的住处,没人回应。询问了公寓的管理员,他也奇怪今天一天没见到上山先生。」

 

国木田一言不语地陷入沉思。

人类不可能凭空蒸发,还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位主编若不是被其他卷入危险的事件中,那他的失踪恐怕和事件脱不了干系。

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些事?

谁能这事里获得怎样的利益?上山多夫是否与事件有关?

若有关,上山多夫在里面扮演了什么的角色?

若是乱步在,估计听到这里就全都解开了,大概会说真拿你们没办法,接下来是名侦探的时间什么。

但他是国木田独步,比起推理,进行缜密的调查和理论分析后才会得出结论。

国木田忽然想起自己的搭档,那个仿佛能预见未来却微笑着装傻的男人。即使当了两年的搭档,他依旧不懂那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见河能条件反射地跳下去,把自杀当成兴趣爱好的一种,最近这种兴趣快升级成本能了。成天就知道捣乱,弄得国木田的胃一天比一天脆弱。为了防止对方再惹是生非,他都偷偷在太宰的大衣上别上了发信器,可刚才看的时候发信器已经停止工作。

多半是太宰注意到后破坏掉了。唉...他除了叹息,没话可说。

话说回来,要是太宰听到这次的事件会怎么去思考?

要是他懂,他就不是国木田了,但有一点他是察觉的。

太宰一直在交界线行走,一方是通明的白昼,一方是无尽的黑夜。他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游走在交界线上,注意力从来没放在脚下。

通明的白昼中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一直牵住了他的手,但黑夜也伸出了利爪勾住他的衣摆。

特别是那个时候,武装侦探社社长与港口黑手党首领密会谈判。

当太宰与森鸥外对峙时,国木田觉得他的背影特别遥远,特别...摇摇欲坠,牵住太宰的白线仿佛随时会断裂,然后只身堕入无尽的深渊,伴着嘴角一抹未尽的笑容。悲伤的笑容。

那绝非是他理想中的世界的样子!

他猛地握紧拳头,又意识到这是在委托人面前,强行把乱七八糟的杂念赶出脑袋。

 

即使被嘲讽,被鄙夷,被警告一味地追逐理想会引火自焚,国木田独步也会说。

站在白昼下,面对黑夜,面对游走在交界线上的男人,用最响的声音唤起对方的注意力。

 

——来这里,太宰!

 

在白线断裂前,牢牢抓住那纤细的手腕。

 

○    ○    ○

 

「那个...如果专栏作家无法按时交稿的话会怎么样?」

从平板上抬起头的敦尴尬地笑了笑问道。

对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虽然有阅写能力,在孤儿院也有书籍可读,但杂志一类读物都是很少接触的东西。

「当专栏作家不能交稿时,杂志上就有了空缺。这个时候就会用一些非签约作家的文章充数,可能是过去收到的投稿,也可能是现成联系他们去写。对吧?」

「是,是的...实际上,我们绀蓝之匣有几位专门替补的写手。」

「专业替补?」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绀蓝之匣是小众杂志,但有发表机会总比没有好。没有机会的人,连见到光的资格也没有。他们有的因为资历还不深,我们也是想先用这种方式和他们建立关系,看读者反响,若是不错,就会提出签约。他们也有过渡期,适应起来也快。也有些是并不志愿专职作家,但作品不错,我们也欢迎这些业余作家的投稿。」

 

牧村摩挲着双手,忌讳地环顾四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他压低身子,啤酒肚如捣年糕一样重叠,用手护在嘴边,小声地说:

 

「实际上,昨天上山先生的工作就是去代写作家那里收稿。因为上周连雨树老师也被xi击了,这周有了5个空缺...唉,差不多绀蓝之匣都要完全换血了...」

 

听到这里,敦的太阳穴一阵刺痛,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绀蓝之匣的换血,专栏作家xi击,专业替补作家...难道说!?

 

——没有机会的人,连见到光的资格也没有。

 

「难道说...是为了争取获得发表文章的机会?」敦不自觉呢喃。

「诶?是指...?」

「你想到什么了,敦?」

 

国木田和牧村都将目光投向小个子的少年。敦整理了下思绪,虽然可能推理得不够缜密,但无法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是在想...这个xi击事件,是不是业余代写们为了想争取在绀蓝之匣上发表文章的机会。之所以接二连三,是因为即使空出一个位置,但没有轮到自己,迫不得已才三番五次做出这样的行为...」

敦窥探了下国木田的脸色,但没从那张扑克脸上读出任何东西,对方仅是蹙着眉。敦顿时没了什么底气,果然让他来推理太勉强了!

 

「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沉默了会儿,国木田才吐出这句话。

 

敦感觉自己顿时松了口气,继续:

 

「那个...牧村先生,这周绀蓝之匣为补上空缺邀请的替补写手是哪几位?」

「啊...有爱染季节老师,Odasaku老师,多田宫小吉老师,流星窟老师,还有铃木绷带男老师。」

 

虽然敦很想吐槽最后一名写手的命名品味,但是他忍住了,出于一名合格的侦探社调查员的职业节操。

说起绷带,敦就会想到那个全身除了脸,连脖子带手肘都用绷带裹个严实的人。是因为一日一自杀的信条,绷带下全是骇人的伤口,还是出于时装品味的一举?敦不知道,但他希望是后者。

伤口是疼痛的痕迹,敦还记得他将太宰从水泥管里拉出来的时候,对方说过不喜欢疼痛,所以不会选择会使自己疼痛的自杀方法。

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松了一口气。

敦自己也觉得不懂太宰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那个明天高唱着与美女投河殉情万岁的自杀志愿者却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让自己与侦探社的各位相遇,有了想去守护的人,想去守护的地方。

横滨,武装侦探社,大家...太宰先生。只要这点就足够了。

所以,敦对太宰的定义从那个天际被染成紫色的黄昏起从没变过。

 

——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啊。

 

○    ○    ○

 

「那昨天上山多夫是去这五位替补写手家都走了一趟?」

 

国木田向牧村确认,牧村点了点头。

 

「是的...难道真的是代写的写手们?」

 

国木田起身将咖啡钱放在餐桌上,顺便叫上了敦。剩下的事情由他们调查员自行调查。

 

「不排除这个可能。那我们先走一步,日后会汇报调查结果。」

「好,好。」

 

牧村目送两人离开,拿起了手前本周新刊的绀蓝之匣,翻到其中一页,看着上面的内容,眯起眼睛。

那本来就只剩一条线的眼睛变得更细了,几乎缩进赘肉中。

而这样一个顶着扭曲眉眼的人,笑了

 

○    ○    ○

 

离开咖啡馆,国木田和敦撑着伞徒步走向地铁站,他们决定要亲自去拜访一下上山多夫的住处。

外面下着雨,地面道路更是堵得水泄不通,明明现在已经过了高峰。

或许雨有这种魔力吧,放慢所有事物的脚步,敦暗暗想道。

但还好这种魔力没有影响到地下交通,穿过商店街的时候,大屏幕中又在播放华盛顿酒店前的十字路口发生重大交通事故的新闻。

 

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国木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

「大概不是组合搞事,第一他们在白鲸坠落后,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即使要恢复也要花不少时间。」

「应该也不是港口黑手党,他们现在没那个精力。」他推了下眼镜继续道。

 

「没有精力?」

「两天前的夜里港口黑手党与别的黑手党进行了交火,就是昨天电视里放的,港口一个仓库发生爆炸的新闻。你不是见到火光,还听到爆炸声,特意打电话来汇报了吗?」

确实,敦的五感因为异能受到高度的强化,两天前的夜里他甚至因为爆炸声从梦中惊醒。冲到阳台一看,港口边一处完全被火光吞没了。

和组合战斗的日子里绷紧的神经还没松下,他回去睡觉也不是,冲动地跑去港口也不是。

纠结不定下,他试着给太宰打了个电话,对方接起后没听敦说完一句,就丢了句,敦君,你在做梦,你现在很困,所以安稳地睡吧。

然后就挂断了。

所以说,那个时候太宰先生接电话前一定在做梦,接电话时一定很困,挂电话后只想睡对吧,敦秒懂。

但他还是不放心,又给国木田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完了自己的话,然后告诉了他两个字——睡觉。

两个前辈给出的答案让敦觉得刚才目击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只要去睡觉就好。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

事实上确实没关系,头大的是异能特务科,受到xi击的是港口黑手党。是两个黑帮的火拼。

 

「别的黑手党?」敦眨了眨眼睛。

 

港口黑手党的存在感太强,以致于忽略了横滨黑社会中其他异能犯罪组织的存在。

 

「你听说过龙头火拼吗?」

 

面对蹦出的更陌生的词语,敦简直一头雾水。

听国木田解释龙头火拼是指为争夺一名异能者死后无人认领的五千亿元黑钱的黑社会内部抗争,但那些黑钱最后下落不明了。

那个时候的横滨简直是个人间地狱,普通居民不敢出门,即使不出门待在家里也担惊受怕,街上更别说。

而两天前的港口火拼是因为黑社会中突然传开的一则消息:

 

有人宣称知道了钱的下落。

 

所以整个黑社会都喧闹了起来,所有组织都杀红着眼在找那个人。

 

「那意味着横滨又会...」

想起没过去几天的三组织抗争局面,敦感觉到自己牙床在发颤。

「安心吧。所有人知道那是误报。但有一笔黑钱存在是事实,那笔钱来源于人工岛屿的修建。应该说原本计划修建,但被政府驳回,投靠黑社会却被卷走钱的冤大头罢了。」

 

「当然钱的原主人,也就是项目的投资者已经死了,被发现惨死在浅草的度假别墅中。」

敦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国木田暗叹这小子的定力真的不足,也不继续卖关子,一口气说完:

 

「虽说是惨死,但不是凶杀,原因是从楼梯上失足坠落。不巧的是他的喉结在坠落过程中完全粉碎,窒息而死。总而言之...就是不幸的事故,事故死亡。不过因为死法太巧合,乱步先生为此事被请去了浅草协助调查,结果没有得出以外的结论,他本人因此气得要在浅草玩个够才回来。说是被请去却没有名侦探的出场机会,简直伤自尊什么。与谢野医生与他同行,据她讲被害人的体重与当时所在的高度,按物理计算下坠时撞到台阶的冲击力刚好能够粉碎喉结,不过理论上的事情能够发生真是太令人感动了...估计现在还陶醉在被害人的CT片里吧。总之这笔钱被投入黑社会后不了了之了,原主人在找到靠山前就惨死家中。」

 

「那...这和两天前夜里的港口爆炸有什么关联?」

 

虽然弄懂事情原委,但敦没有听出事件的关联性。

 

「啊,问题是在后面。那位投资者提供的钱的来源不明,投资者在横滨拥有几家公司,但翻边公司的账目也查不出钱的来源。而黑社会的谁都没有拿到钱,那唯一的可能性是钱被藏起来了。」

 

能够在众人眼皮底子下无影无踪地吞下黑钱,绝非是一般角色能做到的事。那么他们会第一个想到的候选便是...

 

「港口黑手党?」

 

作为横滨第一强的地下异能犯罪组织,他们想做这件事不简单,但也并非做不到。

 

「谁知道到底是谁私吞了钱呢,但估计其他黑手党都想着这是个好机会。」

 

国木田掏出了地铁通行卡,敦也握着车票通过了地铁检票口。

 

「好时机...啊!」

 

敦忽然明白了,刚刚结束的三组织抗争中,为与组合对抗,港口黑手党消耗了大量的物力,财力,人力。

 

——借口将港口黑手党拉下横滨黑社会的龙头椅。

 

国木田笃定地回答。

敦停下脚步,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是黑手党之间的事,他们武装侦探社不会插手。但如果黑社会真的发生大变,势必会反映到日常生活中,敦的愿望仅是能让平凡美好的日子尽可能长久罢了。

但在这个被波浪包围的城市里,一切事皆波澜万丈。

 

不过,那可是港口黑手党啊,不可能那么简单被算计的。

回想起过去与那些危险的人对峙的日子,敦觉得肩膀顿时轻松不少。

想不到过去被芥川虐的记忆在此时成了一颗定心丸,敦只好无奈地笑笑。他又向前,跟上国木田的脚步。

那一瞬间,视野角落里似乎飘过砂色大衣的下摆,敦下意识地回头,视野里只有来往不绝的人群。

 

「...太宰先生?」

 

喃喃自语最后化为释然的一笑。

 

是错觉吧。

 

○    ○    ○

 

『轰——』

 

待最后一声巨响落下,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相反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钳在怀里。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下意识推开对方,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酒红色的头发,没有完全剃干净的胡子,

触碰到的宽大的手上长了几个茧子,那是用惯手枪后的证据。

 

他觉得那刻脖子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勒住,空气无法顺利到达肺部,吐息也送出鼻腔。大脑不自觉地缺氧。

紧握的手向理性强调着对方的存在,不是异能,是活生生的人

但所有的理性早在大脑识别出对方的身份时就被扔上高空了。

 

「....啊,啊啊..」他尝试了几次,只听到自己五十音图的第一个音节。

 

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死者复生。

但此刻,太宰更想称它为,对,圣夜的奇迹。

 

「好久不见,太宰。」

 

名为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莞尔笑道。

 

TBC.

 

后记01:

 

对于看到这里的你,我真想穿过屏幕抱抱你(鞠躬

Merry Christmas!!即使23:50了,我还是要说!

强行应景了圣诞。看本篇的时候朝雾也说没有好好设定时间背景,像是冬天又像是春天。我是取了敦入社是秋天的时间背景,无视了55min的时间轴。大概在这个系列中不会有55min的情节(我还没看几页),但是有几个设定灵感来源于55min。

第一个已经扔出来了,那个黑钱的设定。还有一个是对宰的设定(剧情),到时候幕间会写(幕间大概是森太向)。

写文格式贴近了小说,但是文风完全是原创。

由于自身性格的扭曲,剧情必然扭曲,但那是国木田和敦的工作,织太还是比较想,嗯...甜?(为什么是问句?)但甜要大家自己发掘

对,你们先要记着,至少在这个系列里,作者就是个大坏蛋!时刻记着!

明明是圣诞却超级想看修罗场。织太,中太,国太修罗场www

过去好友(最理解宰的人)VS过去搭档(恶友)VS现任搭档(宰的老妈子←喂喂喂!)光脑补就笑得停不下来。

完全是因为国太(?)那边飙文太入迷了。

国木田是站在白昼下,面对黑暗,望着太宰,希望拉住他身影的人。

织田是安眠于黑夜中,笑着将太宰推出黑夜,用一句话系住他,不会让他掉入黑夜的人。

中太的恶友关系还没想得那么深(不知道朝雾老师会不会来部小说转写旧双黑事件簿啊ww想看),但是中也那种即使是恶人也坏得正气的性格一定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宰,而且旧搭档当然知道很多黑历史咯。

关于打电话那里其实完全是爸妈和孩子的打电话方式2333

测和谐内容累死我了!


评论(23)

热度(153)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